(第二十二章)
「是啊!」我附和着点了点头「他们每天都要早起去工厂上班,肯定很辛苦
的。」
说着此话,我眼神诡秘地望向身旁的妍舞。她正好也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
彼此间相视一笑,尽皆会意。只余下满头雾水的海建在后座上迷惘————
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到了那里。离开高中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个毗邻学校的
小镇没有多大变化。步行街依然不过几米宽,几十米长;街道两边鳞次栉比、高
矮不一的民居楼房仍然一幢幢在此矗立,排布。
当然,现在我可没有故地重游的闲情逸致。把车缓缓地开到那幢二层民房门
口,停下并摇下车窗,朝周围观察了一下,确定无碍后才率先下车。
民房两旁的小楼已经漆黑一片,只有这儿,二楼的位置上那三间我无比熟悉
的房间还亮着灯光。正中的那间,依稀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打牌,说话声。
我回头,看了眼跟随我下车的妍舞跟海建。然后用手指了指里面,迈步朝门
口而去。
小心翼翼地把虚掩的大门推开,掂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一楼紧闭的门外。依靠
妍舞手中的开锁器具,三人毫无悬念的进门,沿阶梯上至二楼。
已拔出枪支的我猫腰跟在妍舞身后。海建则在她的命令下缩在走廊的一角。
没走几步,我俩便到了第一间房之外。探头朝里张望,转瞬便窥见了屋里那
淫糜火辣地诱人场景。
在光线柔和地台灯照射下,靠里角的床上,一对我重来都没有见过,并不认
识的青年男女正在那儿颈项相交,缠绵悱恻。
脸蛋漂亮,身材也甚为不赖的年轻女人仰躺着,粉色的蕾丝胸罩松松垮垮地
围在她小腹上。那年轻男人则托住她的乳房,一手握着一个,玩弄了一会儿后就
放进口中。他很仔细地吸着年轻女人的乳头以及白皙的乳房。紧接着突然用手指
夹住并用牙齿啃咬。女人顿时便眉蹙目阖,表情痛苦地忍受着男人的这番舌尖缠
绕,唇牙并使。
一分钟不到,他就把年轻女人的同色的蕾丝缕空内裤脱下来,但没全脱,内
裤挂在女人右边的小腿上。从我的视角,还能隐隐见到里面那女人樱红一片的娇
巧蜜穴。
手挽起一条女人的大腿后,男人便把嘴凑在她的阴户上面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几乎同时,女人发出了轻微地呻吟。嘴里哼哼唧唧地,不时还将臀部向上挺起
好让男人的舌头舔的更深一些。男人一边舔着,一边将中指插入她的阴道里来回
捅着。受此刺激,女人很快就兴奋得双腿将年轻男人的头按向自已的下边。而男
人却向上移。捉住了女人的脑袋,嘴巴跟她的红唇结合在一起。舌头和唾液不断
的交换着。
时间不长,屋里就进行到实质性的阶段。男人褪下裤子,握着带上了避孕套
的阴茎,将其放在年轻女人的蜜穴口研磨着,然后尽根而入,一插到底。刹那间
,女人便舒服得轻吟了一下。男人则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扭腰挺胯,大力地抽送
起来。
只见他将年轻女人的双腿架在肩膀上操干着。一边操,一边闻着她光滑细嫩
,在灯光映衬下显得极其晶莹耀眼的小腿,舌头在那儿磨蹭着,吸舔着。女人在
这时也是伸手抓捏着床单,略带亢奋的呻吟着。
在男人的大力抽插以及自身快感的带动下,长发披散的年轻女人开始变的忘
乎所以起来。她此刻就像一个荡妇一样将自已的香臀向男人的下体撞去。「啪啪
啪」的肉帛相击声隔着关好的门窗都能听的异常清楚。不仅如此,其尖笋一般的
精致乳房也在男人的握揉下变出了万千形状。
「老毛病又犯了?」
就在我窥视得津津有味之时,已悄身观察过其它两个房间的妍舞又回到了我
身边,目色神秘,表情戏谑的冲我小声道。
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情绪的我把嘴凑至她耳边「看看现场A片能促进体内的血
液循环,有利于我肋骨细胞的融合,加快伤势的痊愈。再说了,人都要挂了,我
们就让他们在这极乐的状态下死去。不是干好事吗?」
「诡辩!」她略带好笑的瞪了我一眼,旋而又轻语道:「中间那屋子里有六
个人,四个男的打麻将,两女的作陪。最后一间嘛————」
一脸诡秘的她顿了顿,同时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和这第一间的情形一样哦
!」
「待会怎么干?」没理会她话里含义的我一面回头看了下正躲在角落,不停
朝我俩张望的海建;一面对她出声询问。
「最后那间屋子交给你。」她抚摩着质感冰冷的枪身「其它的你就不用管了
。」
我无声地笑了笑,遂又探头朝里张望。
屋里交欢的男女此时变动了体位。年轻男人将女人转向,让其像母狗一样趴
着。女人的双手伏在床垫上,臀部高高的向上撅起。随后,男人把阴茎从后边插
进了蜜穴,双手下探,握着女人的椒乳,食指和中指夹住乳头,身子趴在她的背
上,猛烈地抽刺着。女人则依然不停地呻吟着。
男人的腰部不停地向前挺动,而女人的臀部不停地向着后边顶送。两人合作
无间,不停地运动着。偶尔,女人还把头转向后边,两人的嘴合在一起,唇舌纠
缠;而当男人加速时,他俩的嘴又分开了,只余下女人那忽轻忽重的浪吟以及男
人的剧烈喘息声,飘渺地涌出屋子,在我的耳边回荡。
眨眼之间,身处性爱欢愉中的男女就开始像极乐的峰顶进行最后的攀岩。年
轻女人那酡红的娇颜,如丝的媚眼,如泣如诉的淫荡绝叫,疯狂颠颤的白皙肉体
,散乱分扬的秀发;男人的摆臀似浪,运杵如飞,大汗淋漓,气喘如牛。这一切
的一切,预示着他们的性爱,还有生命,即将到达尽头。
「唉!谁让你们是龙套呢?」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句之后,立刻就攥紧了枪柄
,等待那一时刻的来临。
终于,年轻女人全身一颤,僵直着身子,仰起头,长长的发出如夜半猫叫的
春吟后便无力的瘫倒在床上。而男人也在她到达高潮之后很命地捣鼓了几下,之
后屁股一挺,喷射出精。
就在这一瞬间,妍舞动了。
行动如豹,灵巧如猿的她迅猛地起身直立,朝着隔有玻璃窗的屋内,瞄也不
瞄的抬枪就打。两枪打完,遂急速移动,飞脚踹开第二间屋子,举枪向着里面还
在大声说话、打牌的人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枪口跳动着,一颗颗的子弹沉闷地呼啸着,飞向里屋。
「啪嗒!哗啦啦!嘭!扑通!你!不要————」
碰翻椅子、酒瓶的声音,撞倒麻将桌、骨牌坠地的声音,男男女女们短促地
惊愕,以及哀叫声。都在这短短的几秒时间内接连响起。
比她晚一点起身的我有些愣神。她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无法反应,甚至
于到此刻,我还站在那第一间屋子的外面。
看着因枪击而导致破碎落地玻璃,以及屋里那对横卧在床上,早已殒命的年
轻男女。我内心羡慕不已。两发连续射出的子弹准确的命中了那一对还兀自回味
着高潮余韵的年轻男女。全都是贯穿头颅,一枪毙命。其枪法的精准、出枪时的
速度、冷静而果决的行动。这样强大的本领才是我今后要为之努力学习的东西。
「别傻站着了!快过来!」当我还在感慨和惊羡之时,妍舞的声音便从第三
间屋,也就是最后那一间屋内传出。
我的脸微微一热,随后回头对正捂嘴轻颤,眼神惊恐的海建打了个手势,示
意他蹲好别动之后就朝那儿走去。
经过中间屋子时,我斜眼看了一下。六个人,四男两女,全都或躺或趴的倒
在屋内,一片死寂。每个人弹着点也全是眉心、太阳穴这等头部的致命要害。这
其中,我认出了仰躺在翻倒的麻将桌前,眉心带洞、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大东
。还有在他脚边静卧,同样如此死法的光锋。他俩的脑后留下鲜血和脑浆在头顶
灯光的映射下绚烂一片,好像是画在他们四周的妖魇图腾似的。
「一路走好!恕不远送!」心怀此语的我满脸冷笑,冲他们挥了挥手后,继续
朝前走去。
一到第三间屋子门口,看清楚屋里情形的我不禁又是一愣。室内靠中间的位
置,正躺着一个衣不着体,身材矮肥,脖子上挂着根金链子的男人。他和大东他
们一样是眉心中弹,生前那最后时刻极度惊惧的表情还停留在面容上。
马本亮,这个陈凯的表弟,也挂了。
不过我发愣的原因不是为他这个已死去的人,而是那浑身赤裸白皙,玲珑有
致,身段曼妙的漂亮女子。她此刻靠在床角,双手护胸,目露惊惧,蜷成一团。
显然,她很害怕。
这位女子,便是我曾经的女朋友——诸葛珊珊。
「你,啊!阿军!是你!你怎么,怎么——」她看了我几秒钟之后,突然身
子一抖,眼睛睁大,脸上所表现出来的震惊感异常清晰。
「珊珊,好久不见了!」很快回过神的我提着左轮手枪,踩着马本亮流淌在
地面上的血液跟脑浆,一步步地走至床前。
「不要害怕。」我佯作温和地微笑着,耸了下肩,语带调侃「唉!你真不该
出现在这儿的。跟我说说,怎么和他搞在一起了呢?」
「我,我,我——」惶恐万分的她一边如此吱唔着,一边下意识的想把自己
裸露在空气中的身子尽量往角落里缩去。
「我刚说了。」我伸出手,抹了下自己的嘴角。脸上的神情一直没变「不要
害怕。你和我早就分手了,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你。只不过嘛,我是个有强
烈好知欲的人。见你在这儿,而且还跟他睡在一块儿,这我就想知道知道了。你
应该会满足我吧?」
望着她那张眼角带泪,惊恐莫名的俏脸。我泛着淡然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
她。同时枪口下垂,斜指着倒毙在地的马本亮。
「我——」见我如此,站在一旁的妍舞又出门而去。她才深吸了几口气,逐
渐把慌乱地情绪驱感出大脑,随后拿起在床上散落的一件女装外套披在身上,缓
了缓,出声嗫嚅道:「当导游太累太苦了。我想换个工作,他你也认识的。姨父
是县委书记,父亲又开公司。所以我,我就————」
「呵呵!」我笑出了声,微微摇首「我明白了。同时也体谅你。女人嘛,要
在社会上生存是要比男人多付出一些的。」
「你可以放我走吗?我保证不把你说出来!」眼见我的态度平缓,她目色希
翼得看着我。嘴里的话语,尽显祈求之意。
「我同意——」眯起眼睛的我嘴角上俘,拖着长调。
「谢谢!谢——」
「砰!」一声闷响,划破了室内的空气。
拿着枪的我望着倒在床上捂住胸口,满是震惊和错愕表情的她。残忍地邪笑
道:「同意才怪呢!」
话音落下,我上前一步,又朝她那原本如花似玉,现在却苍白黯淡的脸上补
了两枪————
﹡﹡﹡﹡﹡﹡﹡﹡﹡﹡﹡﹡﹡﹡﹡﹡﹡﹡﹡﹡﹡﹡﹡﹡
「接下来去处理那两个是吗?」
妍舞驾驶着再次上路的车,开口问我。
离开那满是尸体,血腥味扑鼻的二层民房已有一刻钟的时间了。现在的我刚
换下粘染了血迹与脑浆的鞋子,正在系新换上的鞋子绑带,听她这么一问,我回
头看了下已经横躺在后座,进入梦乡的海建。旋而反问:「又被你扎晕了?」
她点了下头,作为答复。
绑完鞋带的我旋急把左轮手枪再次取出,接着用放于轿车控制台中央的面巾
纸将手枪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带着手套的,用不着这样。」妍舞瞥了我一眼,出声相告。
「小心总无大错。」一边回答,我一边使用调节器,将座位往后靠了靠。然
后拽住深眠不醒的海建右胳膊,把枪塞进了他手里,摁了摁。
这么做是为了取得他的指纹。因为晚上所有的行动之时,我跟妍舞都是带着
手套的,只有他————
「真抱歉啊!」做好这些,我又拍着海建的那张胖脸「怪你命不好,碰上了
我这个损友吧!」
「呵呵!」开车的妍舞银铃般的一笑,旋而目光深邃,呢喃低语:「感觉又
回到了过去呀!」
我没有回答,打开了车载电台后双眼转向车窗外,伴随电台里所播放的,由
周杰伦主唱的《夜的第七章》。目光怅惘地梭巡着这凄迷幽谧的暗夜。
「一九八三年小巷十二月晴朗,夜的第七章打字机继续推向;接近事实的那
下一行,石楠烟斗的雾飘向枯萎的树;沉默的对我哭诉,贝克街旁的圆形广场;
盔甲骑士臂上,鸢尾花的徽章微亮;无人马车声响深夜的拜访,邪恶在维多利亚
的月光下;血色的开场,消失的手枪————」
一小时后,海建父母在家中被潜入的我,以及妍舞枪杀。射杀他们的那支左
轮手枪,我留在了现场。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便带着依然昏睡,毫无知觉的海建,返回东州。(未完待续)
【出轨之母】(第三部:众人中的蓄鬼人)第23章
【出轨之母】(第三部:众人中的蓄鬼人)第23章
作者:匿名(jiyongjun1984)
2011年/1月/26日发表于SexIn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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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年前最后一更,恭祝大大们新年快乐!
此章无色,不喜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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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坐在床边,望着我妈全身酥软地缓缓醒来。她那对凝固着太多情感,太多
沧桑的黑色眸子在经过须臾的恍惚后,便怀着半分悲苦,半分忧愁的凝视着我。
此时已是上午的七点半左右。经历了一夜杀戮、鲜血、色情、愤懑、残忍的
我再无一丝暴戾的情绪。胸臆间的无边杀意也消失无踪,慨然远去。与她对视的
眼神里,也透露着一种空洞倦怠的疲惫之意。
但这并不能代表我退却了,只是身体上的感觉。决心,依然不改。
归途有惊无险。因为在短时间内屡屡发生了重特大突发案件的缘故,毫无防
备的东州警方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手足无措之后,终于在省厅联合专案组的指挥
调度下开始高效的行动起来。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不仅在各个高速路口、
交通要道设置路障、哨卡检查过往车辆;还把东州城区内存在的地下赌场、色情
场所、小型旅店、暂住房等此类林林总总、鱼龙混杂的地方像梳子一样的给筛洗
了一遍。一大批暴力团伙成员、地痞流氓、赌鬼、瘾君子、妓女以及嫖客就此惨
遭这无妄之灾,纷纷被捕。
当然,这一切都在妍舞的预料之中。于是回来的这一路被她分成了两个阶段
。第一:驾车不走高速公路,而是在普通公路上行驶;这一点在去我老家县城的
时候她也是如此做的。
第二:到达离东州城区最远,足有四十余公里距离的远郊区县后将车抛弃在
并路边,并清理好车辆使用痕迹。随后她背上昏睡的海建,我携带昨晚剩余的装
备,前行近千米,在路边的公交站停靠点登上了驶向东州市内的早班城际公交车
。
一进市区,我俩就见到了上面所描述的场景。天色已微露白幕,伴随着绚彩
荧亮、始终闪烁的警灯,忙碌了一夜的警察们仍在不停地工作着。交警设卡检查
,巡警们开着数量众多的警车来回的在城区内巡逻,还有大批刑警在武警的配合
下从一个个的嫌疑场所出入,将那些他们认为的嫌疑人带上车,押往警局。整座
城市就是在这样凝重肃穆的气氛中,迎来了新一天的开始————
「儿子,停下来吧!」
我妈的一声轻唤打断了我的思绪。定了定神,我重新将眼眸的焦距对准于她
。
素面朝天,神色憔悴的她眉黛蹙起,朱唇紧抿,芊手拢合;有点湿润的眼睛
透出的,有自责、有愧疚、有忧虑、还有恳求。
「这一切都不该是你这样的人该去做的。」她的双眼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
妈妈明白,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当母亲的。对于这妈妈在心底里感激你
!可你,可你怎么去杀人?你难道不懂这是犯法吗?」
「你知道我们昨晚去干什么了?」我目不斜视地盯着她那道复杂地目光,嘴
里的话语平静且略带好奇。
她苦涩地一笑,眼眸中的凄色分外明显「那个叫妍舞的姑娘把奶茶递给海建
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同时也猜到,你们肯定是想避开我去做一些事情。可我不知
道当时该怎么办,或许,我是在逃避。所以,所以才假装不知情,喝了那杯奶茶
。」
话到这儿,她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中,未施粉黛的脸庞也露出了一抹淡
淡自嘲之色。吐字轻柔,嗓音婉约的继续道:「自从和你爸离婚后,妈妈就不断
犯错。一个接着一个的错误,它们好象不仅牵引着妈妈,让我逃不开,走不掉;
同时也在伤害你。可能在你心里,妈妈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了。但你不要忘
记,妈妈无论怎样,始终都是你的母亲。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给你充裕的物质
条件,让你毫无忧愁的长大、取妻生子、成家立业是妈妈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做的
事情。妈妈曾对你说过,不想让你出任何事。所有的问题,所有的磨难,都让妈
妈一个人来承担。可你,你却————」
「可我却错误已深,积重难返。」我缓慢地沉吟道。
「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脸色隐有蕴色的她靠了过来,捏住了我的手「妈
承认,对男女那方面的事情。我,我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大多数的时候,都
是他们把我逼成那样的啊!你要体谅妈妈,算我求你了!你把海建放了,不再干
坏事。我这就和你,还有那个妍舞离开国内,随便去哪个国家都行!」
「会这么容易吗?」我轻声地讲着:「到了国外,没有钱我们住哪儿?如果
是一个英文国家,我还能和人家交流。但你呢?还有,没钱在国外你怎么办?去
打工?要知道,我们去一开始是绝对不会有合法身份的。你不会说任何的一门外
语,怎么能去打工?」
如此对我妈说话,已经表明我现在是站在一种与她平等地位置上谈论问题。
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懦弱的孩子了。
或许,这种改变早就开始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见我不听劝,还振振有辞的样子。她的神情又黯淡了
下来,抓住我手的柔荑也在问话的同时缩了回去。
「很简单。」我摸了下鼻子「好好和海建在这里待着,不要去外面走动。屋
里有一切所需要的生活用品,你的一些衣物妍舞也已经拿到这儿了。等我们做完
该做的,就离开。」
「还要再杀人?」她身子一僵,颤颤微微道。
「谁碰过你,我就干掉谁。直到没有为止。」我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锋。
「包括海建、夏天洪?你真的疯了吗?杀光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一
口气把话说出,死死盯着我。
「是的。」
我掠起嘴角,笑着回答。但心里却再次掀起波澜。既然她嘴里还念念不忘的
替那些人说情,那么我就没有任何必要听她的。所有该解决掉的人,一个不留。
我早就成年了,你那一套,对我没用。而且,这都是你逼我的,妈妈。
安安稳稳,波澜不惊的小日子。见他妈的鬼去吧!
这些都是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得。
「放过海建,还有夏天洪。其他人我不管了,算是妈妈最后的让步。好吗?
」她不死心地讲道,显然希望用这样的妥协能够说服我。
「再说吧!」我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起身,指着床头柜上摆放的豆浆包子「
刚买回来的,趁热吃了。无聊的话看看电视,杂志。海建就在隔壁房间睡着。等
他醒了,你就可以从他嘴里知道昨晚我到底干了什么。」
说完话,没再看她一眼的我便转身,出了屋子,并离开了这套公寓。
下楼来到另一套公寓的门口,我取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去。当然了,这套公
寓也是杀人魔提前为我准备的,与上面的那套仅一层之隔。也便是说,我妈和海
建此刻就在我的头顶。
「狡兔三窟。呵呵!」我轻声地默念了一句,随后摇着头,进了其中的一间
卧室。
「机票已经预定,是后天上午九点正,从你老家省城机场飞往巴黎的。那边
的宾馆房间我也已经预好,会有专人陪同他游览的。票跟护照下午就能到你父亲
的手里。」
刚进卧室,就见手拿一部黑色,带圆柱型通讯天线的卫星电话的妍舞开口对
我说话。
「哦,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一边讲,我一边取出手机开始按键。
我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个谦良敦厚的男人。除了酷爱打麻将之外,再无其
它不良嗜好。自其与我妈离婚,到再娶,而今始终都过着平安而恬静的生活。
换句话说,在我心目中,他才是此次事件里唯一的一个无辜之人。
我无法把握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一旦暴露,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副面影响。所
以几经考虑,终于在早上拜托妍舞出面,让她动用其身后的强大背景,安全的将
我父亲送出国。至于他再娶的那个女人————
「管她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罢了。」我一面听着手机连接成功的待机声,
一面如此作想。
「喂!爸爸,对,是我是我。身体还行,哦,手机被偷了,对啊,换了一个
。有这么一个事儿————对,是,是去巴黎,旅游。不是国庆到了嘛————
没关系的啦,怎么说你在那儿大小也是个副主任呀!那边我有朋友都安排好了,
没问题的————你就在那儿放心玩好了,费用他们会出的————他和我关系
很好的,你人去就可以了————一个人,对,就你一个人,机票就一张。我国
庆还要在学校里参加个活动,过两天在去跟你会合。机票护照下午就能拿,对,
会寄过来的————嗯,嗯,那时间地点你都记住了?好,那我挂了,我们巴黎
再见!」
「呼!」结束通话的我长吁了口气,心绪稍缓之后望着已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
落坐的妍舞,开口感激道:「谢了。」
「有几个消息,想不想听?」她背对着我,从容而道。
我走至她的跟前,看着电脑屏幕中的九宫格监视画面,轻声耳语道:「消息
有好有坏?」
监视画面不是别的,正是楼上我妈现在所居住的公寓内部所有房间的实时景
象。包括卫生间、厨房等地。当然了,监视探头与设备都是杀人魔先前就准备好
的。
她微微颔首「在干山岛的吕国强已经联系好了船只。十月二号下午三点,船
会从冲绳那霸港出发。不出意外的话,三号凌晨一点就能到达干山岛海域。」
「海警不会拦截?难道那些警察忙活了一夜,还没有查清楚吕国强和石嘉然
之间的紧密联系以及现今藏匿地之所在?」我满脸不解,充满好奇地问着。
「关于这个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消息了。」她靠在了椅背上,手指绕着丝丝
乌黑发亮的长发「我的内线告诉我,专案组内部发生分歧,大部分成员主张把精
力花在梅绍恩被杀的案子上面。至于石嘉然跟与之相关联的吕国强,他们采取了
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之策。」
「呵呵,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伸了个懒腰,随后继续道「石和吕一旦被捕
,与他们关系不错,参加过群交派对的人能坐的住?你也知道,昨天杀人魔上传
的视频,今天怎么样?还不是都被屏蔽了。加上刚你说的专案组内部分歧,这些
都能证明,石吕两人背后的『保护伞』开始发力了。」
「他们一走,那些与之牵涉的官僚们就还能继续当他们的『太平享乐』官。
」她轻吐出声,一语道破了其中玄机。
「非常正确!」我打了个响指「实际上他们不用多做什么,只要顶过这几天
,等石吕一走,那就天下太平了。甚至,他们还能反戈一击,站出来揭露那个道
貌岸然的画家其真实而丑陋的面目。同时向党组织深刻检讨一下自己被人利用的
错误,请求一下党纪处分。毕竟,生活作风问题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嘛!哈哈哈
!」
在电脑桌前支着双手,托着腮帮的妍舞听到我的笑声后,便回过头,凝视着
我,嘴角翘起一个柔美的弧度,同时道:「我发现,你对于这些事情看得很透彻
。」
「没啥大不了的。国内现在要的是稳定跟和谐,从中央到地方政府都是如此
。特别是在东州这个经济发达地区,不稳定,每天都出事还怎么发展经济?所以
说,如果上面还没有真正下决心的话,东州就翻不了天,该咋样,还咋样。你我
所做的手脚,顶多在这几天有影响,之后嘛————」
讲到这儿,我望着她,忽然笑了「呵呵,瞧我这卖弄的,怎么总感觉自己是
在你这关公面前舞大刀?」
她的脸上同样带着笑,神色非常真诚「我知道是借了身后的情报以及组织背
景。你不同,能只从我嘴里探知这寥寥几件事,而后分析出现今的局面。这已经
证明了你的才智。」
「更何况。」只见她指了一下我的胸口,接着道:「从昨晚你的表现来看,
你的骨子里就有一颗近乎于狼的心脏。凶残、冷静、执着、有韧性,这些品质我
从来都没有在一个只有二十岁的男人身上发现过,连我自己在那个年岁时都无法
达到。除了,除了他以外,你是第二个。」
「嗯?」有点诧异的我愕然了一下,随后便释然了。摇了摇头,随后邪笑道
:「狼吃肉,狗吃屎。有些人,有些事把我淬炼成这样。实是无奈呀!」
说完此话,我好似想到了什么,遂再次问她:「你不是说消息有好有坏吗?
刚那两个好象对我们都不是很有利。我猜,好消息应该在第三个里面吧?」
她听了,点着头,展颜笑语:「事实这第三个消息跟第一个消息是相关联的
。吕国强他肯定没预料到,那艘从那霸港出发的船,其实早已被我的人给控制了
!」
这个消息的利好程度到是让我始料未及,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叹道:「我也
发现了,这次吕国强跟石嘉然真的是要被你给玩死了。」
「不光是我。」她再度伸出手指,点着我轻声笑道:「还有你!」
此时的我来到窗前,一把将紧闭的帘布拉开。霎时,几日未见的和熙阳光便
从室外透射进来,铺洒在地板上。原本有点阴冷的屋子顿时就开始充满了暖和的
味道。我则站在那儿,静静感受着阳光沐浴在我全身,那种舒服,兼之少许温暖
地短暂心境————
「除了,除了他以外,你是第二个。」
刚才她所讲的那句话,仍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能否为我解惑?」半晌之后,我回过身。眼神如烁地看着妍舞「告诉我你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行吗?」
「我可以不说吗?」
她也抬起头,直视着我。以往那对总是蕴涵着清冽,能让人望而却步的细长
双眼此刻却充斥着几缕柔情。但这并不是主要的,最令我心颤的是那双蕴含无数
情感、无数过往的黑色眸子,就那么深深望着我,似乎想以这个姿态守望我,直
到永远。
这一刹那的对视,让我好象把握到了她为什么要如此毫无顾忌、甚至费尽心
力地帮助我。
渐渐地,我走到了她的跟前,柔声道:「可是,我想听。不管是快乐的,还
是悲伤的。」
她听到我的话,没有立即出声。而是愣愣的抬首,凝视着天花板。眼神落寞
,而且深邃。
「我曾经爱过一个男孩。」
这一句话,终于在几分钟后从她的嘴里吐露了出来。
我倚在了电脑桌前,随即开始仔细聆听着她所述说的往事。
「很早以前的事了。」她的声音很轻,近乎于呢喃「那个男孩当时只有十七
岁,比我还小了一岁。而且我俩都是华人,都在同一个私人训练营接受正规化的
军事训练。他很聪明、为人也非常有野心,有冲劲。但他待我一直很好,我那个
时候性格其实很懦弱、胆小。在那儿接受训练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所以也始
终都抱着一种抗拒的态度。如果不是他陪伴着我,激励着我,我可能早已经死在
那个地方了。」
「就这样,我们一同在那个每天都充斥着阴谋、死亡、鲜血、残忍的营地中
度过了大半年的岁月。就当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的时候————」
话说到此,我明显地看到她的眼神改变了。哀伤、愤恨、痛苦;这些情绪无
一例外地出现在她此刻的瞳眸里。
「一个夜晚,我被三个来自俄罗斯,同样来受训的男人给轮奸了!」
这句话,使我的眼睛顿时就圆睁了起来。耳边,则回荡着她接下去的讲述。
「那三个家伙,很早就对我有不良的心思。但因为他一直守在我身边的关系
,所以也就始终没有采取行动。直到那天傍晚,他因为表现出色,被训练营的主
管派出去参加一项特别行动。那三个人,才对我下了手————」她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想隐藏她现在十分明显的哀伤情绪。
「后来呢?他回来有没有给你报仇?」等了一会儿,我才小声地问道。
「报仇?」她睁开了双眼,嗓音苦涩,但容颜依然灿烂,慑人心魄「他没有
回来。事实上,直到我出了训练营,才得知,他所乘坐的那架直升机在当夜飞临
任务地上空时,就遭到敌人的单兵防空导弹袭击。飞机凌空爆炸,他,以及一块
儿参加行动的另两位受训同伴、行动指挥员、还有机师在内,五个人都没有活下
来。」
我没有再插话,而是继续选择听着她近乎于自语的往事跟感慨。
「没有他的存在,让我非常恐惧。在训练营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那三个
俄罗斯人,自从那晚之后,每天晚上都要用尽各种手段侮辱我,奸污我。我忍受
不了这样的凌辱,试图反抗。可是,别说以一敌三,就是单对单地搏斗,我也不
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的对手。」
「训练营里的教官们更不会干涉这些事情。他们在乎的,是你能不能成为一
个优秀、杀人不眨眼的一流杀手,或者精锐佣兵。至于其它的,只要在营地内私
斗时不使用枪支,随你们怎样都没有关系。营地的同伴?呵呵,大家都只顾着自
己,谁会来关心一个弱小的家伙,更何况,这家伙只是个黄皮肤的中国人?」
「他们三个,每当我反抗的时候,就会更加凶狠地折磨我。但他们不弄死我
,总是给我留最后一口气。不仅如此,他们还每天命令我为他们做这做那。面对
这些,我没有绝望,而是一边默默承受,一边真心实意地学习起在营地内可以学
到的任何本领。因为我始终有一个信念,那便是要活着!只要能活着出训练营,
我就可以再次见到他,可以当着他的面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然后,然后叫他跟我一起,帮助我去杀了那三个俄罗斯恶棍。」
「一年后,结束了训练的我终于离开了营地。几天后,我终于知道了那个让
我当场崩溃的残酷现实。他死的尸骨无存,连墓地都没有。我更是自觉可悲,苦
心忍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耻辱,换来的结局竟是如此?」
「半年后,我进入俄罗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终于把那三个带给我无尽耻
辱的家伙,连同他们的父母、女友、亲戚;一共二十六人,全都送进了地狱。」
「报仇之后的我去了泰国,在那儿做了手术。休养了三个月,接着就加入了
北极狐。跟着那些老资格们东奔西走,南征北战;阿富汗、伊拉克、缅甸、索马
里、苏丹、斯里兰卡、刚果、科特迪瓦、哥伦比亚。这些国家都留下过我的足迹
。同样,我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心更是沉沦在无边地黑暗之中。『杀人者,人
恒杀之』的道理我虽懂,但我已经不想停下来了。试想一下,一个见惯了阴谋、
残酷、血腥的人,会轻易地放下手里的武器吗?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学会,只是懂
得了,要想生存,就要比别人会伪装、会隐藏;为了保护自己,什么手段都可以
用,不用顾忌,也不要怜悯任何你自己认为的敌人。」
「好象。」觉得气氛有些沉重的我为了缓解这局面,于是故作调侃道:「好
象你没比大多少嘛?怎么感觉你似乎是个经历了很多沧桑岁月,如今感悟到人生
真谛的老家伙一样?」
她笑了,笑的很轻松,看起来就像放下了心头中搁置许久的大石一样。眼神
更是前所未见的温柔醉人,嘴里话同样带着几分回敬的意味:「我的真实年龄可
比你大了六岁呦!」
「这样啊!」我挠了下头,随后十分好奇地问她:「他是不是跟我长得有几
分相象?」
她点了点头,又摇头解释道:「不是外表,你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但你做
事的手段,以及这种决绝的心态几乎跟他一模一样。当年参加训练营的第一个月
,教官就带我们这一队的新丁们去刑场处决死囚。你应该明白,凡事都是第一次
最考验一个人的胆气。所有的新丁当时都害怕极了,有几个,包括我在内,根本
就不敢面对那些跪在地上不停挣扎的死囚。只有他,丝毫没有迟疑,或者害怕,
第一个上前,把枪顶在他跟前的死囚头上,开保险、拉枪栓、抠扳机;这几个动
作他都是一气呵成,全无停顿。就是因为这样,教官非常欣赏他,要不然,后来
他也不会参加那次让他送命的行动。」
我苦笑着,转头看向了窗外。心头却如沸腾的江河,感慨万千。
有些爱,注定了要受到上苍的愚弄。
曾经的我,胆小、怯懦;现在却因为那份得不到的爱,幻化为嗜血、残忍的
冷血杀手。
曾经的妍舞,同样懦弱;她为了那份爱,却落到————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很精彩,但却有点沉重的命题。
金钱是爱的界限吗?地位是爱的界限吗?年龄是爱的界限吗?种族肤色是爱
的界限吗?或许,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么,性别是爱的界限吗?
以及,母子之间,能产生那样的爱吗?
「好啊!很好,很好!你,何军,终于做到了!」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QQ对话栏里显示出以上的语句。我看着这些,内心没
有掀起丝毫高兴或者沮丧的情绪。手指,迅急如飞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杀人魔
先生,不用这么夸赞我。这场戏里,不到终点,谁都无法清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说好,未必就好到最后。」
结束与妍舞的谈话后,她离开了公寓,去了另一个地方取她藏匿起来的一部
分武器装备。而我则留了下来,一面漫不经心地观察着楼上的我妈与海建,一面
用QQ与杀人魔通报最新情况,顺便聊聊。
「你说的很对。」杀人魔回话了「这场戏已经偏离了我原来设计的轨道。我
只希望得到我想要的那一部分,其它的,该怎样就怎样吧!」
「计划是永远也赶不上变化的。」我依旧在打着字「你错误的估计了赵无炎
以及妍舞的身份。当时你让我去干的那三件事,而今看来,起的作用不是很大。
要是大家早点开诚布公的合作,事情或许已经解决了。可现在呢——另外,你安
插在吕国强跟石嘉然身边的那人是否会在最后发挥作用。我想你心里现在也没底
了吧?」
打完这行字,我咧开嘴角,神秘莫测地微笑着。双手,还停留在键盘上——
——
过了数分钟,他才把回复发过来:「仓促之下,我也只能那么干。事先我如
何能知晓那个妍舞的庐山真面目。要不是她自己亮明身份,你怎能完全知情?至
于你说的那个女人嘛——是人都知道,威胁跟恐吓并不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为你
干活。只有利益,巨大地利益才会驱使人为你卖命。当时我只考虑到了这些,所
以制订了那样的一个计划。现在想来,是我把问题搞的本末倒置了。」
「虚言利诱,怎能让人归心?有些人,并不像表面那样容易对付。你以为凭
那点毒品跟床上手段,就会使那人完全听你的?甘心当你的棋子?别忘了,和人
斗心眼,一向是我们中国人最擅长的事情。暂时的屈服,并不等于始终屈服。更
何况,你的那些利益诱惑,本就是在那人现在所跟随的那两人手中的。是继续冒
着生命危险帮你监视他们,最后得到那一点可怜的钱财;还是选择出卖你,尽力
争取到他们的宽恕,然后转而帮助他们来欺骗你,引你上钩。我想,聪明人在这
种情况下都会选后一种吧!」
不等他有所回答,我接着在对话栏里打字:「人都是有规避危险的本能的。
这点你我都无法否认。那人不是职业间谍,做不到在当前这种会危急到自己生命
的局面下还一如既往地为你效力。出卖你。呵呵,如果这种事还没发生,你也不
用感到庆幸,我相信,很快,它就会到来。」
「你呢?难道你就不害怕你现在身边的人会不会把你卖了?」杀人魔很快便
回过来如此地一行问话。
看到这些,我笑了笑,随后半眯着眼睛,慢慢地靠近电脑屏幕,好象他就在
我的面前一样,幽声而道:「以前的那个我,早死了。如今我和你都是一样的。
你不怕,我就该怕吗?」
一边说,我一边把嘴里的话在对话栏里打了出来。
「换个话题吧,用不用帮你干掉剩下的那几个曾经和你妈有过一腿的家伙。
」知道了我的态度后,他又这样问着我。
「你又不是万能的超人。不用了,有人会搞定的。」回完这话,我就关掉了
QQ,重新将九宫格监视画面调了出来,默默地看着楼上的情形。
监视画面的其中一格内,此刻正闪现出我妈与海建的身形。那是主卧室旁边
的副卧,已经从睡梦中醒来的海建在看清静坐与床边的我妈后,很是失态地将她
一把抱住。那模样,就如同一个刚从噩梦中霆醒,惶恐无措之下突然惊见救命稻
草一般。
身穿墨绿色长袖针织衫、米色休闲裤,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我妈面对海建
的拥抱,没有任何抗拒的行为。身子相簇的同时甚至还抬起右手,轻柔地在他脑
后抚动。试图以此来安慰惊魂未定的他。
看到这儿,我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摸出妍舞给我的,美国特种部队专用的
提神口香糖。取了一片,扔进了嘴里,闭目嚼着。待一夜未眠,已有点沉重地大
脑恢复以往的轻松之后,我再度靠近屏幕,单手支着隐有胡渣的下巴,饶有兴致
地继续观看起画面来。
这时候的海建情绪已经稍有好转。但可能还是非常不安的关系,他脱离了我
妈的身躯,倚靠在床头,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而我妈则拿过早上我给她的早餐
,递至海建的手上。嘴里也不住地说着什么,想来无外乎是让其吃点东西,别饿
着之类的话。
「呵呵,你对他还真好啊!安慰不算,自己不吃早餐,都留给他。好象我这
个做儿子的也没几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吧?」
一边如此轻声自语的我一边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之间,眼角眉梢也开始不停
地抽搐。
屏幕中的海建在我妈的劝说之下,终于接过那点早餐,木衲而又机械地吃了
起来。我妈看着他一点一点把早餐吃掉,期间还时不时地为其递纸巾,或者掸掉
落在他衣服上的食物残渣。
等到他结束进食,我妈便开始向他问话。我听不到她的话,但从海建越来越
耷拉的脑袋,以及双腿逐渐向自己胸口靠拢的动作上判断。她肯定是在向他问及
昨晚我们到底做了什么的事情。
「当一个人的恐惧到了临界点的时候,大多数都会转化成两种情况。一个封
闭起自己的内心,与外界隔绝,彻底变成精神病患者;另一个,便是冲破对恐惧
的敬畏之情,坚强地走过去,战胜它,从此没有任何事能吓倒。」
自说自话地我将烟头捻灭,接着吐出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白色地雾气
扑射至屏幕前,然后四散而溅,化为虚无。
「我走过去了,你呢?已经没爹没娘的死胖子?」我紧盯着画面,对着那几
乎把头埋进胸口的海建,一字一句道。
说这话的同时,屋外的门也打开了。妍舞那清冷、略带揶揄地声音也传到了
我的耳边:「菜鸟,欺负连可怜虫都算不上的人不该是我们的风格。」
「呵呵!我只是有感而发,用不着这么批评我吧?」我转首看向站在门边的
她。
刚回头,「呼」的一声,一团黑色的物事眨眼间便飞至我的身前。我伸手接
住,定睛细看,原来妍舞扔给我的是一把柯尔特M2000型手枪。
「这枪发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弹,枪身全长一百九十点五毫米,全重约零点
八二千克,枪管长一百十四点三毫米,弹匣容量十五发,有效射程五十米。至于
它的特点:一是射击精度好。采用枪管回转式开锁原理,当枪弹击发后,枪管和
套筒锁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向后运动,这样不但减少了后坐力,而且会一发一
发地高一致性射击,可达到高射击精度的要求。二是操作简单,弹区卡笋可双向
推动,适合于左右手操作。此外,在扳机护圈前方和提把处刻有花纹,射手在射
击时便于握持和瞄准。三是通用性强。该枪的枪管可与标准的十一点四三毫米枪
管实现互换,而无需更换其他部件,且不需要任何特殊工具。」
就在我抚摸着手枪,感受着金属枪身所带来的冰冷气息之时。妍舞她也放下
了手里的长条型旅行箱,边介绍M2000的结构性能边来到了我的跟前。
「再帮我个忙吧。」我把枪放在了桌上,抬眼望着她「原本我想自己去做的
。但现在时间和我肋部的伤都不允许,也只有你能够替我完成那样的事情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倚靠在电脑桌前,手指又开始玩绕起自己的长发「
说吧,什么时候动手?」
「下午。」我说完,边将电脑上的监视画面点击缩小,接着调出一个文档,
指着它,继续对妍舞说道:「资料以及我想要的东西都写在这里,这些人我曾经
也跟你说过。怎么样,多久能干完?」
「我现在就出发,二十个小时内完成。你抓紧时间养伤,别忘了涂抹我给你
的骨伤药,那东西疗效还是很不错的。」妍舞细致地看了遍文档后,便开口这样
说道。
「不休息一下?你也一夜没睡了。」看着她再度朝门外走去,我关心地对其
发问。